猫与长秋 cp/主粤糖/马鹿/卡黄 「06」
题目/猫与长秋
cp/主粤糖/马鹿/卡黄
文/君有荼
06
“还以为多大事儿呢，”一把清冷的嗓音，“不就是受了点风寒么，瞧你说的严重。”
迷糊间，赵粤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安安妥妥地敷在了脑门上，很是舒服。鼻尖缠绕着那股腥得发臭的血味儿也没了，只剩下淡淡的药香。
李艺彤那时一时气急出了赵府，当即没了脾气。这该咋办，李艺彤想，总不能真让赵傻子一个人病殃殃地缩在狗血池里呆着，那地方哪是住人？活人也得憋屈难受得昏死过去！
要说李艺彤这人，虽是皮了点，但本性正直善良确是无须质疑的。这一带有为的青年里，她也算得上是有勇义担当的那一位。
仍记得那一年李艺彤初来乍到，对黄家大小姐一见钟情，两人情投意合，一时间也受尽非议。李艺彤瞧不得心上人被欺负，竟向李家老爷提出要娶黄家大小姐入门。李老爷气得七窍生烟，罚了李艺彤一百大板，没想到这李艺彤不仅不放弃，而且还跪了三天三夜。
这会李家彻底没办法，终于肯妥协了。却没想到这会儿李家向黄家提亲，对方姑娘却偏不答应，非要去日本留学。黄家人虽然也不赞同这女子和婚的事儿，但也不敢拂了李家的面子，于是作势要打大小姐几十个大板，好让对方下台。
这是李艺彤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，踉跄着赶过来替大小姐受了那五十个大板。
“这一切，都是我捅的篓子，”她说，“若不是我自作多情，你不必落得如今与家人项背，被世俗嘲讽的场地。”
“这一百五十板，加上三天三夜的跪礼，当作李某给黄姑娘的道歉。从今往后，李某不会再缠着姑娘了。”
自此，一段佳话画上了句号。
而李艺彤却万万想不得，这家离赵府最近的药局，居然就是她工作的地方。依然是清冷的声音，不大不小，不卑不亢。
“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？”
那人是黄婷婷。
她年少轻狂时最爱，却最不敢爱的人。
黄婷婷似乎也没预料到李艺彤的到来。自从她去了日本，时光在她心里的概念越来越模糊。华侨之间互相吹捧的奢靡聚会，只得皮毛的“速学班”……黄婷婷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，随着漩涡陨落，最终到达的是深渊。
那段求学的日子里，忙碌对她来说是一味良好的药方，能让她暂时遗忘那些狼狈得心酸的往事。忙碌也是一位手持长鞭的奴隶主，在她瘦弱的被上鞭打出血痕，驱赶她快快长大，成为趋炎附势的大人。
有多少次梦回年少，一只被阳光晒伤的，骨节分明的手横在她眼前，遮住她细细描绘的山水。少女活泼清澈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，说，“婷婷桑，婷婷桑，你会治晒伤么？”
悬起的毛笔滴下一滴墨，晕染在黑白山水之中搅乱了所有，她终究还是一言不发，从药柜里搬出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——里面装着留给李艺彤用的伤药，留给李艺彤用的针线纽扣，留给李艺彤用的……
然后她又被缓缓升起的朝日刺痛眼睛，流下泪来。
而今日，她站在自己面前，一身挺拔的军服，扎起了利落的马尾，五官似乎比以前更深邃了。只有那双眼，那一双水灵，充满活力的眼似乎不曾变更。
“请问…”
“请问…”
两人愣了愣，陷入了尴尬的气氛。
“你先说。”黄婷婷低着头，假装在摆弄药柜里的东西。
“请问你认不认识赵府的赵将军？”李艺彤平息了一下心里那快要顶到嗓子眼的复杂情绪，“她…似乎患了很重的病，我希望你能去瞧一瞧。”
“好。”黄婷婷立马起身，收拾包袱。
“到时候，我会给足价钱的。”李艺彤说。
黄婷婷背对着李艺彤，心想，她果然还是介怀。
脑海里又浮现出李艺彤手足无措的模样，只不过这样美好的回忆却再也不能取悦自己了。李艺彤她，想和我两清。黄婷婷心里浮现出这念头，一股锥心的痛。